1.诗书画的风采
我还是中学生时,在美术馆就看过先生的书法作品,被那润秀古雅之美所吸引,那富有魔力的韵律线条深刻于脑海,久不能忘。而今,先生特意为我书写,怎能不激动?
到了先生那里,更让我吃惊,先生打开的竟然是用整幅宣纸对开的一副斗大篆书对联:“芳草一千里,春风十万家。”写得精气神完备,而且那每个字都好像一幅动态的画,肢体腾舞,看起来淋漓痛快。我曾多次向苗子先生请教写字的奥妙,并研读其作品,才知道其起始渊源:
苗子的书法功力深厚,小时候受教于名书法家邓尔雅。邓尔雅写得一手好篆书,刻得一手好印章,是燕大名教授容庚的舅父兼老师。
在南京的时候,苗子又与书法家于右任、沈尹默交游,得书法大家的真经。他还非常欣赏书画家张正宇的“以画入字”的才气。在张正宇之前,还少有如此写过的。
上世纪80年代,苗子的书法“更上一层楼”。他经常参加全国书法展,同时,几次赴日进行书法交流展,赴澳洲的各大学举行书法讲座,并多次应邀在香港讲学。
1989年,应澳大利亚大学之邀,苗子和郁风旅居昆士兰州。他们虽都已80岁上下,却仍充满“龙虎之气”,举办了很多的展览。安静宁和的大自然,激发了他们的创作灵感。他们还去德国、法国、瑞士、新西兰、意大利、美国、韩国参观访问,办书画展。
他们在香港、台湾都办了书画展,展览所到,交口称赞。1994年秋日,应邀在西子湖畔的杭州,举办了他们的书画展。启功先生为其题字。
画坛巨匠吴冠中说:他们“饱看了世界的新潮”,“心头也播满了新苗”,“作品中蕴涵着文学的诗的情意”。
在澳大利亚时,苗子也希望能在北京办书画展。远居海外,遥望北天,梦寐思之。他曾书曰:
年年乡梦绕西湖,映日荷花出水初。
客地中秋故园夏,蓝山看罢作荷图。
终于,受中国政协书画室和炎黄艺术馆之邀,1995年2月,苗子、郁风的书画展在北京开幕了,馆长黄胄迎来了多年未有的盛会。他们的朋友叶浅予、丁聪、华君武来了,王蒙、杨宪益、张君秋、吴祖光来了,谢添、黄宗英来了。还有轻易不外出走动的老舍夫人胡?青也来了,就连当时已90岁的钟敬文也来了。书画展简直是成了老艺术家、老文化人的欢聚会。澳驻华大使也来祝贺。大家共同祝贺苗郁书画展成功。
苗子的书法在业内早就闻名。郭沫若的夫人于立群在学习书法时,很喜欢苗子的字,曾和郭沫若一同去看望苗子,到苗子家就四处找苗子写的字,连纸篓里的字纸也拣了出来。
吴冠中先生曾说:“对苗子,我先是拜读文章,从中获得艺术方面的教益,后才看到他的字,一见倾心,十分喜爱,突出的感受是构图美、虚实美、节奏美、总之是造型美。”
原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肖峰评价说:他的书法融众家之长,雄健潇洒,老而弥精,显示了极其深厚的传统功力和艺术造诣。吸收西方文化之精华,将传统与现代观念融合一体,自成一格。其作品为世人所敬仰。
苗子认为写字必“有动于心”,是作者在生活中对外界事物有了感受,产生了可喜可愕的激情,抒发在书法上。他认为只有“心手相师”,脑子里成熟构思,于手中随机应变,两者互为机契,才能笔酣墨畅。神来之笔是心手微妙配合的境界。这样的书法艺术才能感染观众并且发生共鸣,创作与欣赏,像阴阳两极的电流,发出艺术的光和热。
他把写字比喻用线条来画他的字,其构架笔法同字体的含义是一致的。如,他喜欢刻画水的意象。在他的激情下,所写草书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,显示出力量、决心和刚强的气概。再如,为了加强感染力,把“雨”字里的四个点,点得特别多,使人看了好像这些雨点真的落在纸的下面去。他把“水”字的线条拖得特别长,很弯曲,显示出流动的性质;而把“山”字写得特别凝重。
古书云: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”看先生的字,能读出其人品,先生是仁者、智者。
2.诗书画的缘分
在苗子家的客厅里,我看到新挂了一大幅著名画家黄永玉的画作《一枝荷花》,题款是:“郁风苗子兄嫂惠存”。
说起二人的友谊,源于他们的青年时代的一件趣事。在上海,黄苗子很喜爱黄永玉的才气,又感动于他学习的刻苦,于是,写了一封信,意欲购买几张自选的木刻,请连同画价一起寄来,以后从南京汇款过去。为其真诚所感动,黄永玉很快如信照办,并计划着画款的用场。不期,画作寄出,画款却久久未到。“难道是……?”同屋之友解心宽地说:“这两个人的名誉很好,只怕是忘了。”黄永玉坐不住了,左思右想,决定去南京“收账”。
经朋友介绍,他终于坐在了苗子的客厅里。黄永玉自报家门,说明来意。苗子真不好意思,连连说:“对不住,对不住,我以为早给你寄去了。”画款自然解决了。没想到这一尴尬的初次见面,竟成了他们倾心数十载朋友之谊的开始,老天真会开玩笑。
“文革”之后,分别了多年的黄永玉听说苗子回来了,赶快上芳嘉园去看他。他推开小屋的门,却只见苗子鼾声如雷地大睡。他摇醒了苗子。苗子晃了晃脑袋,看看黄永玉,以为在梦中。乱离之人,自然是“相对如梦寐”。
黄永玉这几年发展了他的画作,画荷花出新意,很有些自得的作品,他的妻子曾说:“苗子若是活着出来,看到你这些画会有多高兴。”黄永玉把这话告诉了苗子,邀他去自己家里看画。苗子虽还在困顿之中,但是爱画心切,急于想看黄永玉的画作,就说:“可以骑自行车去。”于是,迅速搬出自行车,腾身上了车座。可是“忽”地又从那边掉下来,原来他忘了自己并不会骑车。
老天开的玩笑,还在于黄永玉是土家族人,土家族把男孩子称作“苗子”。以后“文革”期间,黄苗子受难,土家人还以为是黄永玉。所以后来,罗孚写文,趣曰:“苗子非苗子,非苗子苗子。”二人真有解不开“渊源”。
我看荷花图的落款是“乙酉年”,即为2005年画的。那么,从相识算来已有60多年的时光了。绘画之交更加上患难之情,友谊始终不移。我真感慨中国文化的力量竟如此之大。
在客厅里,我还看到一张齐白石老人的照片,这又诉说着苗子倾心于书画,向老艺术家学习的经历。
新中国成立以后,苗子爱好绘画的情感越来越浓厚,曾去北京的西城跨车胡同的“铁栅书屋”去看望白石老人,向老人求教。一天下午,苗子前去拜望,正好邮递员来送信,苗子就把信带了进去。白石老人正思念家乡,接到信立刻坐在破藤椅上打开就看,正是家乡来的。白石老人高兴极了,读完信后,他看了苗子好一会,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大串钥匙,打开大橱的门,拿出很多卷画,指着说:“你挑吧,挑一张你喜欢的,我送给你。”
苗子知道,白石老人这种举动是很不平常的。他以卖画为生,画作从不轻易送人。对国画有特殊偏爱的黄苗子很受感动,于是小心地在几十张中,选出一幅浓淡对比较强烈的虾。白石老人沉吟一番,然后,拿起毛笔,在画上题跋曰:“89岁白石老人,久客京华,梦也思家,时值苗子弟携予亲人书至,此谢之。”不由分说就交给了苗子。苗子看着,这虾分明是活生生地“透”了出来。白石老人没有画水,可大虾的须、爪、腰、尾和身上的水晕,都让人看出是正在水上游着的。他更叹服中国画的神韵。
说起来,苗子爱好书画的情感是从画漫画开始的。苗子也没有想到,以后,漫画竟然成了他和郁风合和百年的鹊桥,成就了他们的终身姻缘。
他小时候到香港读书,在学校附近有一家“美术学府”——麦少石兄弟画室。那里的橱窗中,常陈列一些非常滑稽的画。这使小苗子流连忘返。那时苗子的父亲除了主编《大光报》之外,还为好几家香港的大报写社论和小说。下课后,由苗子当信差,拿着登记本,挨家去送。因此,他认识了当时香港报界的各位名流。
在这个氛围里,十三四岁的苗子受朋友黄般若等人的鼓励,开始为香港的《骨子》报,广州的《半角》画漫画。1929年,他把在一次绘画比赛中获奖的作品,寄给了当时在上海出版的《上海漫画》。没想到,不久就发表了,而且接到漫画家叶浅予的回信。苗子喜出望外。以后,他由爱好艺术到变为从事艺术工作,这鼓励是个重要因素。
后来他到了上海,认识了漫画家叶浅予、华君武、丁聪、张乐平等人。苗子常为叶浅予等主办的漫画杂志《时代》投稿,以后加入《良友》漫画画报作编辑。
上海的霞飞路上有个“漫画俱乐部”,是上海的漫画家组办的,漫画家经常相聚在那里。有一次,苗子在俱乐部看到了文学家郁达夫,郁达夫还带来了他的侄女郁风。郁风正值青春年少,天真烂漫,很惹人喜爱。这是苗子和郁风的第一次见面。后来,在叶浅予的家里,苗子又第二次见到了人称“郁姑娘”总是穿着素色旗袍的郁风。
以后,去南京,到广州,几经周折。抗日战争全面展开后,很多上海的文人被迫流亡广州,苗子又能和众多的朋友们聚会了。经常来往的是夏衍、廖沫沙、叶凤灵等。郭沫若是《救亡日报》的挂名社长,由夏衍主办,郁风为记者。有一次,夏衍对苗子诉说《救亡日报》缺乏白报纸。苗子积极支持抗战,想出了个主意,建议夏衍以郭沫若的名义写个报告,上交广东政府,要求进口国外的白报纸,理由是宣传抗日,这样可以免关税。夏衍照计而行,很顺利地得到批准。多余的纸张,在广州卖出去,得到一些钱,又可以养活《救亡日报》了,一举两得。与夏衍交往,自然免不了与郁风接触。当时,苗子24岁,郁风21岁,二人已经在上海相识,又在千里之外的广州相逢。于是,二人常常在一起谈时事、报纸、文艺。才人相聚,意趣自然相投了。
日军的铁蹄逼近了广州。苗子因工作到了连县,他多方打听,知郁风、夏衍已撤出广州,但不知去向和安危如何,使得苗子放心不下。
一次,苗子在路上忽然看见走过来两个人,一个是左翼文人钟敬文,另一个正是郁风。原来,郁风病了,由钟敬文护送,二人从江西星子走了两天,才来到连县。这意外的相见,使大家高兴非常,钟敬文还写了一首诗,其中两句是:“慰得病余心绪否,卷帘百里看茶花”。在连县,郁风治病半个月,稍愈,就又和钟敬文一起参加抗日的宣传活动。不久,因工作关系苗子又去了重庆,不得不又和郁风分手。
后来,苗子心中惦念着已在香港九龙工作的郁风,他给郁风写了一首诗。鸿雁飞去,很快又乘风归来了。郁风不久也来到了重庆。自上海初识至今日,苗子郁风二人,时聚时散,两情依依历八载。
苗子是一个有正义感的青年,一次,国民党要查封《新华日报》,他抢先告诉了在报社工作的阳瀚生,转达给曾家岩,使日报有所准备。为了与郁风的婚事,苗子请夏衍帮忙。夏衍专程到盘溪徐悲鸿的美术学院找到了郁风,玉成了苗子、郁风的“国共合作”。
1944年5月,他们在地处天官府的郭沫若的家里举行订婚仪式。郭沫若与郁风的三叔郁达夫都是在“创造社”大旗下的战友,这又增加了一层亲密。郭沫若、于立群在后,苗子、郁风在前,他们一起照了相。巴山常绿,蜀水常流。苗子郁风相约百年无悔。当年11月,婚礼在嘉陵宾馆举办。承二王遗风的书法大家沈尹默做证婚人,文艺界名流来了很多,阳瀚生、老舍、夏衍等。
爱好书画不但成就了黄苗子的绘画成就,更成就了他和郁风的百年好合,中华文化的力量简直巨大无比。
3.诗书画的精神
黄苗子给笔者的对联,是先生集出的佳句。“芳草”、“春风”也者,这么富有浓郁春天气息的内容,出自一位90多岁老人的手笔,说明着老人那锦绣的心态依然荡漾着春天的和风!
我环视着这来过多次的客厅,墙上挂着的几幅对联,都诉说着先生的心志。
那斗大的玉箸篆书,规整而活泼:
微云淡河汉,疏雨滴梧桐。
多么清秀、宁静而高雅、博大的意境。微云在浩大的河汉间恬淡,疏雨于高贵的梧桐中徜徉,明显地表现着作者的心态。
春蚓爬成字,秋油打入诗。
诙谐、幽默,显现出苗子的性格。春秋沧桑,而铸造了先生卓越的书法和诗歌。
我还曾看过先生的一副行草对联:
崖高千尺虎,松老一山龙。
景物雄壮飞动,“高”者,道德学问之高,“老”者,诗书绘画之老。惟此,才能成就其“龙虎”之势。豪迈之情飞跃于松、崖之上。
古云:“诗言志。”但是能“言志”的“诗”须是好诗。
自清末以降,古诗写得好的寥若晨星,而苗子先生却是疏星中的一粒。他的诗名于上世纪40年代,在重庆时就已被周恩来所赏识了。
那是抗日的时候,在多雾的山城,天天看物价飞涨。读报纸,也是日法西斯向全世界疯狂屠杀。他感到空气窒息,犹如在污浊的阴沟中的炎暑。为此,他写了一首七律《无题》:
无限伤心孔雀诗,不堪惆怅冶春时。
有情皓月终难掇,飘梦芳年剧可思。
枳棘栖鸾沉鬼火,高邱无女照神旗。
星辰似此期待旦,忍向寒灯记寐词。
诗歌抒发了自己向往光明,渴望新社会的愿望和期待的惆怅。
他将此诗向孙师毅兄请教,不想孙兄把它贴在了书房的墙壁上。有一天,孙师毅兴奋而神秘地告诉苗子说,你的这首诗被“胡公”发现了,十分欣赏。所谓“胡公”者,就是周恩来。以后,周恩来约苗子,半夜在一个朋友家里见面。二人从诗词谈起,谈政治,谈生活,“胡公”特别欣赏苗子此诗的后两句。他们一直谈到了天明,谈得苗子“肝胆皆冰雪”,恨相见得迟。
1958年,苗子被下放东北。冬日深山老林里零下30度的逼迫,其寒彻骨,但苗子要去拉大锯伐木。一直握笔写字的手,被冻得僵直,虽戴着破棉手套,也难握锯把儿。他们锯的是又高又直的红松。群山之中,北风呼啸,传送着凄厉的锯声。可苗子写诗抒怀:“偶从完达赤松游。”读来轻松悠闲,一种乐观的情绪;但憨厚之情,令人苦笑。
苗子的古诗造诣既有家学渊源,又打下深厚的文化功底。
苗子黄姓,本名祖耀,祖籍广东香山,即孙中山的故乡。祖父名绍昌,清末举人,曾在张之洞创办的广州广雅书院(当时最高的学府)任史学分校(教授),后为石岐丰山书院任山长(中学校长)。父黄冷观,任性而文佳,名书法家、篆刻家邓尔雅曾写诗赞曰:“江夏黄童多颖悟”。苗子从小就在这样具有浓厚的文化传统,而又耿介不羁的家庭受到熏陶。
他19岁时在抗日救国的呼声中去了上海,加入了从事文字工作的行列,编辑《小说半月刊》。在上海,苗子寄居在一个喜诗词书画的长辈家中,有幸拜见柳亚子,并经常去他家里,并又结识了主办诗歌杂志的诗人林庚白。亚子鼓励苗子投稿,苗子此时远离家乡,思乡之情,毕竟郁郁于胸。于是有感而发,写了几首古诗,还真的被刊登出来了。这又引起了他对古诗的兴趣,此好至今不灭。
柳亚子发起的“南社”召开了几次盛大的纪念集会,江浙上海等地的诗词名流很多人参加了。一统计,人数恰好108个,正合天罡地煞的《水浒》之数。于是,仿效梁山大排队,在报上发表了南社点将录。头一名,是蔡刁民,自然称之为“托塔天王”,柳亚子居二,名之为“乎保义”。苗子也在其中,因其身材矮小,恰合“矮脚虎”之誉。其时,苗子21岁。
苗子为了搜集资料,经常去半壁街的作家聂绀弩的家。他发现聂家藏书颇丰,从唐代丛书到明清笔记小说都有。于是就一批一批地借阅,一月总要去三四次,每次布包里总是夹几本书回家。聂氏学问深厚,但不得施展,当时也“靠边站”了,所以写诗自嘲:“马因闲死马堪哀”。苗子有感于聂氏的学问,就为他的书房手书一匾额:“三红金水之斋”。指的是《三国演义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金瓶梅》、《水浒传》,以示书斋的富有。
苗子的诗很强烈地抒发自己的感情。他讽刺那些貌似风雅,实际上是追逐金钱的人,他画了一幅《鸦柿图》,题诗曰:
鸦柿讹成雅士图,馋涎贪吻笑徒?。
何当下海摸金去,饱醉终朝大丈夫。
4.诗书画的“安晚”
苗子的诗书画成果颇丰,有专著《美术欣赏》、《画家徐悲鸿》、《白石老人逸话》、《古美术杂记》、《吴道子事辑》,散文诗集《货郎集》、《牛油集》、《敬惜字纸》、《无梦庵流水帐》等,还有《黄苗子书法选》……夏衍说:“他们都是老少年,一样热情奔放,意气风发,不知老之将至,正如《易经》所说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’。”苗子不但为中华书苑中增添了一枝独特的书法奇葩,更为中华子孙树立了奋斗不息的风范。
苗子曾写过这样一首诗:
学书七十老顽童,退笔如山苦未功。
一语坡公真破的,通神万卷始神通。
现在,沧桑之后,苗子、郁风在北京安度晚年。苗子已是90多岁的老人了,但是,看上去面容红润,耳聪目明,行动自如,毫无老态。而且,学会了电脑,紧跟着时代的脚步。社会、文化活动安排得满当:
5月,他在国家图书馆北京分馆举办了文化讲座,讲对诗书画的经验体会;又即将出版8本新书,如《苗子杂书》,把他的各种书体汇集成册;在北京晚报连载的专栏“苗老汉聊天”中,发表他有感而发的散文;担任《汉字文化》杂志顾问,题词曰:“汉字是打开华夏文化宝库之门的唯一金钥匙,愿炎黄子孙世守勿失。”……
在苗子家中有先生手书的“安晚”二字,那是先生自状和自求的心态。
“晚”,晚年,自然状态,而“安”字则有安静、安详、安宁、安稳、安全、安好、安和的种种含义。
让我们用“安”的全部含义祝愿苗子先生。(石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