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文/居大宁)
画鸭,看似容易,其实不易。如果不模仿前人,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,而且能在形式上有所突破,有所创新,乃更不易。
我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,水乡的山光水色旖旎风光滋润着我的心田,那如诗如画的风情和悦耳动听、富有节奏的鸭子“呷呷”鸣叫声,无不撩动我儿时的心弦与梦境,逐渐引我走上了涂鸭之路。高邮是鸭的故乡。我曾多次专程走访了高邮种鸭场,在那里进行了实地写生,并利用摄影捕捉鸭子瞬间动态和微妙的变化。日积月累,使我对鸭的习性又有了进一步了解:如春夏秋冬不同季节鸭的各种状态,如鸭子见到人的惊态,憩息时的恬态,梳羽展翅的舞态,畅游时的悠然之态等,我尤其喜欢鸭的和善和纯朴的习性,大度无私,与世无争,即使有人向它挑逗,它能坦然对之,只是看你一眼便摇摇摆摆走了。平时和同伴在河湖里追逐飞翔,从不欺软压小,始终和谐相处。这些都成为我笔下的创作题材。
有了生活,就有感受;但有了感受,并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来,艺术上的手法创造,应该是简洁而简单,夸张而不失真,这是一种先决因素和条件。一个作者,应该不断地更新自己的创造艺术手法,敢于否定自己创作过的题材,才能有所提高和发展。我画鸭,用笔不多,一气呵成,也就是,我在动笔之前,“胸有成竹”,这“成竹”,就是作者对所画的景物的感受必须有深刻的理解。正如石涛讲的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。就是这个道理,如我在画鸭子尾巴时,打破传统的画法,借鉴摄影中的高光手法,采用飞白处理,用粗细不等湿润重墨勾勒,三两笔就把一个沉甸甸的尾巴画了出来,尤其在笔墨技巧上略加上一种特殊处理,增强了水墨韵味,使其极富招数,气足神完,没有一点僵化感觉,从而使画的鸭子更加肥壮,在整体感觉以及神态形象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。画鸭与画其它禽鸟一样,更重要的是要画出它的神韵。
我习惯在作画前用速写稿直接在宣纸上勾勒。落笔时尽量用快、慢结合手法表现所画的对象。力求渗透纸背。《秋来物色奇》就是在这种瞬间孕育出来的。在鸭的造型上我喜欢用笔简练,着墨明快,自然传神,尤其在画鸭的眼睛、颈部等部位上,注重变化的把握和刻画。突出眼神的灵动。同时,我还用意到笔不到的手法来表现鸭子形态,也就是说在画鸭子整体部位时,我在中间突然留有空白。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到用笔,但从完整的画面上来看,还是能看得出整体的效果。这就是意到笔不到手法。在平时创作中,我不仅侧重在鸭子的“意”和“神”上下功夫,同时也在衬景“趣”与“情”上花气力,力求表达自己的意念和情感。俗话说:“朦胧之中有朕兆可灵,模糊之中有端倪可染。”为了画出云雾中的幽景,来衬托鸭子的神韵,我苦思冥想,终于,在江南早春若隐若现的朦胧景色中找到了启示。我用各种手法进行探索,将此景再现在宣纸上《新雨初歇》之作就是一例。在处理背景时,我先画好鸭,然后在浴盆中倒上水,加上墨,将画局部贴向水中,再用画笔涂抹按照事先设想去引导墨渍流向,调整深浅。经过认真制作,一幅表现雨雾烟云的妙景出现了,完全达到了我设想中江南春意朦胧的画面。由于有了这种特殊的气氛烘托,使画面增添了不少诗情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