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白石《多寿图》
1955年8月31日,新华社向全世界播发了一条电讯,并于次日刊载于《人民日报》:
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志贺义雄和德田球一夫人德田达,由中共中央负责工作人员李初梨陪同,在八月三十一日由广州乘飞机到达北京。他们是来北京接运日本共产党已故总书记德田球一同志的遗骨的。
到机场迎接的有: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、中共中央秘书长邓小平,中共中央副秘书长杨尚昆,中共中央负责工作人员赵毅敏、李启新,中共北京市委员会第二书记刘仁,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赖若愚,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副主席章蕴,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书记处书记胡耀邦,中华全国民主青年联合会主席廖承志,以及在北京的日本人士龟田东伍、金子健太、中村玩右卫门、高桥胜之、松山树子、木下顺二等。
此次迎接规格之高似不多见,其直接原因大概与来者是与德田球一、野坂参三并称日共三巨头的志贺义雄莫不相关;另外,这也是日共首领因公首次来华。正是在本次来华期间,素喜书画艺术的志贺义雄因人陪同去了闻名中外的琉璃厂荣宝斋,并将齐白石所作《多寿图》购归日本。此后,1961年6月,志贺义雄再次率日共国会议员访华代表团来华访问期间,在与毛泽东、刘少奇等中共领导一一会面的间隙,再次光临了荣宝斋等处。
在珍藏了近一甲子后,《多寿图》首次回到国内。寿桃题材是齐白石“红花墨(色)叶”、虾蟹图之外最为人习见的,但从世传的齐白石相关作品看,几乎找不出在构图、意象、技法等方面极为雷同的两件。这就是齐白石之所以是齐白石的原因。
尽管是人们习见的题材,此幅《多寿图》仍能给人一种陌生感和新鲜感,庶几可视为同类作品中的典范:它巧妙地综合竹篮寿桃与在枝寿桃两种意象经营之法,将三颗寿桃安排如画中布局,并以生活的、似在风中舞动的桃叶将两处意象连接起来,想落天外而浑然天成。此种意象经营的匠心独运,以及对所作作品风格的陌生化、差异化和惟一化的刻意追求,大概也是齐白石所谓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的艺术哲学原则在自己身上的实践和体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