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范扬
在紫竹院国家画院里,我和永亮的画室都在三楼,因为在一个楼面,故见面的机会多,谈画的时候也自然多了起来。恰恰我又是个喜欢到处跑跑,对景写生的人,画了画回来,第一批观众中必有永亮兄的。永亮也肯吃苦,一年来三次挺进大别山,积稿盈囊,满载而归后也是要有听众观众的。酒逢知己,话能投机,于 是,永亮这些最新鲜,刚出炉的画儿,我是先睹为快。几番讨论之后,我有话要说,一吐为快。
永亮的大别山写生,我给他一个词作概括,叫做“别开生面”。话是一句老话,但用在永亮身上,倒是恰到好处。
我喜欢贴近自然的画家和画作。比方,看沈周的《东庄图册》,我就觉得十分亲切。短桥,稻X,田陌,小溪,显得生动而又有趣致。说句心里画,比之 人们津津乐道的沈画中的《庐山高》,《落花图卷》等,我更喜欢《东庄图册》。我以为,沈周画这个册子的时候,对这本乡本土是很贴近的。熟知阡陌,故而下笔 从容,见他人之未见,写吾人之独感。落墨之际,心随造化,造化随心,师造化亦师我心矣。
我看永亮的大别山写生稿,也是得了这般好处。我拿永亮的画比之石田翁的《东庄图册》,当然是抬举了永亮。但你细读永亮的写生作品,你确也真切的 感觉到永亮是接到了石田翁的气脉,是那么回事儿。我挺喜欢永亮一幅《写生册页之一》(登在《王永亮创作档案》的封底)。画面前景是高粱玉米,杂树小径:中 景是梯田几叠,鱼塘网X;远处是丘陵逶迤,山色几抹。画面得之于自然,永亮也就画的自然。画面上的这些景致,在生活中朴素而自在,永亮把他们搬到作品里, 也就看啥画啥,见山是山,见水是水了。真是就是力量,因为求真,于是就特有说服力。用永亮自己的话说,写生的画,是有信息量,有内容的,充实谓之美。
这种画儿,关在画室里,是造不出的,与古人的,时人的也大不同。
永亮的许多写生作品皆冠之以《大别山写生》的名目。画面上往往是黑瓦白墙,三五民居,栅栏田X,坡岸错落,不作奇峰突兀,不画高士雅客。但见牛 栏猪舍,草鸡野鸭,炊烟几缕,杂树数丛,显得安静和谐,从容不迫。作品不故作高深而能得生活真谛,这里面,这里面还是有着永亮心中一片乡土之情的——我爱 我家(永亮画题)。
永亮对自己的水墨写生是有自信的,他还有着自己的说法,读了他的《对景写生感言》,可以了解他的想法,做法。在这儿,我不揣冒昧,来为他总结一 下说法,即:古人的笔墨是有限的而大自然是无限的,要用有限的笔墨去表现无限的大自然,那就不够用了。所以,我去写生,我去体验,我去创造。
永亮的画儿确实与众不同,道理就在这儿。
挺进大别山,开创新局面,我看永亮做的蛮好,我认为他还能做的更好。